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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书:北京龙泉寺沙弥日志(40):与天主教神父的对话

发布时间:2023-07-19 10:22:24作者:修行
贤书:北京龙泉寺沙弥日志(40):与天主教神父的对话

这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国沙弥和一个八十一岁的法国神父的对话。

早上,寺院安排我开车去对外经贸大学接法国神父“高照明”先生来寺讲座,老先生出生在法国南部,靠近地中海,一九六一年赴台湾学习了两年汉语,一九七三年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寻找法语教师赴中国教学,当时正在巴黎的这位年轻的法国神父经申请获得赴中国的机会。

一九七三年的广州外国语学院多了一位神父外教。

当时的中国正值文革时期。如今已经八十一岁的神父在车里回忆,那时的学生不是高中毕业后一步步地考进的大学,而是来自社会各个岗位的工人、农民、军人,他们的学习很刻苦。

广州的宗教场所除了一些特别著名的被关闭以外,其余的几乎都被破坏,民众不能随意离开广州。神父的法语一直教到了“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学校停课,于是只好回到了法国。

问神父为什么会选择来中国,神父以非常流利的汉语说,就是因为喜欢中国。

天主教确实很了不起,在人类的发展史上,到处都留下了他们传教的足迹,而且遍及很多角落。前年,因写作的缘故,查阅江西一个很小的县城的县志,清代,竟然有外国神父在那里传教的记载。从那时就开始关注天主教的传教方式和精神特质。

神父问我为什么选择出家,我告诉神父,是二十五岁那年受一个居士的影响,当下就深信不疑。

问神父是不是受家庭的影响,才信仰的天主教,神父说,是受天主的启示。

在法国,天主教是主流宗教,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对世界的影响,现在法国也有汉传佛教寺院和藏传佛教寺院,以前是没有的。

神父对比1973年的中国和现在的中国,说,那时候经济非常落后,路上几乎看不到车,现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这不仅对中国是件好事,对世界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好事,中国的封闭和落后也意味着世界的落后,中国的发展也是世界的发展,邓小平很了不起,他很有智慧和魄力。

问神父,这算是西方人普遍的看法吗?

神父说,这是他个人的看法。

问神父如何看待发展中出现的诸如环境污染等代价的问题。神父的观点是要动脑筋想办法,并指着窗外川流不息的汽车说,这些车在二、三十年中都应该淘汰,不能一直烧汽油,要找替代能源,如电力等。但关键还是思想的改变。

一九八六年,已经回法国多年的神父受中国开放的感召,再次燃起了回中国的想法,通过书信联系上曾经教书的学校,而当时的院长就曾经是他的学生。

再次回到中国的高照明神父在中国教书育人,往返于中国和法国之间。如今已经退休的神父,利用五年的时间做了一件非常令人钦佩的事情。

出于对中国汉传佛教的浓厚兴趣,根据国务院曾经公布的中国大陆一百四十二座著名汉传佛教寺院的名单,他逐个采访,对寺院的建筑、历史的了解,并与寺院的负责人交流,通过图片、文字记录下一百五十七座寺院,文字用法语撰写,后自己翻译成英语,由一个美国朋友校对,结集成书。

这本来是应该佛弟子的份内,被一个法国神父做了,实在是让人汗颜。

神父一直想采访我的师父,但屡约不上,就多次赴福建的广化寺,将书通过一位法师转交给师父。最终,在龙泉寺得以约见。

二零一零年,这位白发的法国老神父告诉我,他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因为非常钦佩汉传佛教,希望以这种方式促进宗教之间的交流,从而促进世界的和谐,宗教之间不能相互对立和排斥,而是应该相互了解,相互沟通。

以上几乎是老先生的原话。而且,他反复跟我强调了全球化的概念,并问我是否理解全球化。

我说理解一点。

神父还想通过这本书告诉西方人,来中国旅游可以按图索骥,去参访、了解这些地方。

神父问我,学习的是什么宗派。

我告诉神父,我学习的是佛法。他问,为什么没有一个派别,是打坐还是念经。我说,这个很难讲清楚,涉及到一个汉传佛教修学体系的问题。

他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能讲清楚。

神父说,他研究佛教是站在天主教的角度上的,人生很短暂,我们需要得救,而且已经得救了,现在要让更多的人得救,就如同你们佛教讲普度众生一样。我是一个神父,爱天主,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天主。

神父尽量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跟我讲,他说他如今常住香港,和很多神父们在一起工作,有教堂,每周日做弥撒,就是天主教的法会,做两场,一场是英文的,一场是汉语的。

我跟神父讲了一点我的出家经历和因缘,神父表示很好奇。

神父跟我提到了利玛窦,那个明朝时来到中国的著名的意大利天主教神父,这位对中国近代、科技、艺术、宗教、政治都产生过重大影响并直接促进了中、西方交流的宗教人士如今就葬在北京,神父告诉我,利玛窦是唯一的一个被中国皇帝准许葬在中国的外国人,他的墓上有一个大大的碑,建议我去看一看。今年是利玛窦逝世四百周年。

我告诉神父,我很钦佩天主教徒在世界各地传教的精神,特别是在社会底层的艰苦传教,我曾经在北京天主教神哲学院看过一本中国艺术家拍摄的反映天主教在中国现状的摄影画册,名叫《在路上》,很受震动。那本画册里告诉我们,在中国社会乡村的各个角落里,乃至佛域西藏,也有天主教信众。

神父说没有看过这个画册,但记下了书名,回香港后去找这本书。

神父问我有没有去过北京的教堂,我说只去过北京市神哲学院的小教堂,那个教堂的设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建筑和光线的结合,非常巧妙和完美,极容易策发起人的宗教情怀。

神父告诉我,北京有两个神哲学院,一个是北京地区的,一个是国立的,他曾经在国立神哲学院讲课,这个神哲学院的教堂很漂亮,是模仿天坛的造型设计的。建议我去看一看。

很难想象,教堂模仿天坛的设计会是什么样子。

我告诉神父,中国寺院的建筑也有变化,我所在的龙泉寺现存的建筑是清代的,传统殿堂式,现在在旁边建设的新建筑就更强调功能性和现代感,佛堂平时用于出家人用功,还可以用于会议、讲座。

车入郊外,景色已然也城区有大的区别,参访过一百五十多座中国汉传佛寺的高照明神父意识到快要到寺院了。赞扬周围的景色很好。

下午,师父安排神父为僧众做一场关于汉传佛教的讲座。内容很有意思。

事后,我想,将来有机会我应该去地中海法国南部的某个城市的教堂,一个来自中国的和尚,找一个年轻法国神父,跟他谈谈生活、世界什么的。

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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