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门文偃禅师,在他未得法以前,一天到晚追随着陈睦州禅师问“道”,陈睦州禅师没办法,见他来就躲。有一次云门动作很快,门还没关,脚已伸进去了,但是陈睦州照关不误,于是把云门的脚压伤了。云门说:“你压伤我的脚没关系,但你要给我说‘佛法是什么?’”陈睦州讲了五个字:“秦、时、(车+度)、轹、钻”。这五个字你怎样排列组合,也找不出什么道理,但是云门当下就豁然大悟。悟了什么?悟在“以有言显无言”。各位如果把这一段公案参透了,那一定悟得很正确。有人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问云门:“什么是佛?”“干屎橛。”这都是“以有言显无言”。
什么是佛?敲你一棒;什么是祖师西来意?竖个指头;这是“以无言显有言”。虽然他只竖个手指头,可是够你写上十万字的论文。
有人问赵州:“听说你跟南泉普愿学法,从他那里得法,是吗?”赵州说:“镇州出大萝卜。”这是借喻,镇州出大萝卜,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还要多此一问吗?这是个幽默话。但很多禅宗大德拿它当公案来参,参透了又能得个什么呢?所以参公案要会选,选得不对,参了也没用。
在盛唐时代,禅宗一花五叶,因为当时国势强盛、民生富裕,修行人的环境好,高僧大德非常多,不缺乏导师,大家在这种没有精神压力的条件之下,当然充满了幽默感。
宋朝以后,国势积弱不振,年年花钱买和平,民生凋敝,活在那种环境之下,哪里会有幽默感?
到了近代,一九四九年以前,列强环伺,国亡无日,中国人就更不晓得什么叫做幽默了。我们拿现在的心情,去体会祖师的心态,那是格格不入的。
古时候的大德,像六祖没念过书,照样大彻大悟,他说的话就是经典。唯一中国人讲的话称作佛经的,就是六祖惠能大师了。
我们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知道,禅并非高不可攀,只是它具有高度和深度的幽默感。我们若用平常心去看禅,它不但具备普遍性,而且是在我们生活里生根的。我们可以从现在的文学、艺术上去找寻禅的踪迹,也应该在现实生活中发觉自我,因为禅就是真实的自我。(选自耕云先生《佛法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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