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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四念处经”与南传佛教

发布时间:2023-07-21 12:50:30作者:修行

“佛说四念处经”与南传佛教

  一、前言

  世界佛教友谊港澳分区总会(world fellowship of buddhists,hong kong & macao regional centre)和证道学会香港分会(the theosophical society, hong kong lodge)所赞助出版的「佛说四念处经」(the buddha's discourse on "the four arousings of mindfulness")与「礼足恭听录」(at the feet of the master by j. krishnamurt)中英文对照合刊,得到了该两会的董事施刚巽居士发心捐资印行後,已经於月前重行面世了。在这寂寞的香港佛教文化界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在战後的香港宗教界的范畴内,对推动香港佛学和比较宗教学的舞台上,该两会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例如历年举办大会堂的通俗佛学讲座和证道学哲理演讲,聘请各大僧、世界知名学者、教授等莅港作专题讲学,举办各种佛学、宗教哲学的研究课程,以及编印出版各种经典和宗教刊物等,可说是厥尽棉力,在另一方面,对香港社会提供了有限度的服务和提高香港的文化地位,亦称稍尽其责。

  学人忝属该两会的义务秘书多年,今值该两本合刊出版之期,为了便利读者阅读起见,特将「佛说四念处经」的考证心得及它与南传佛教的渊源,杂乱地写成本文,希望各读者作为参考,以便清楚了解该经的历史和内容,引起对该经的阅读兴趣,而能作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南传佛法,这是学人的恳切愿望。

  二、小乘经典的来源

  「佛说四念处经」是属於原始佛教的小乘经典,系南传佛教称为上座部(theravada)的根本圣典之一。故特先从小乘经典说起。

  在佛灭後(约西纪前四百八十年)的六个月间,有大迦叶尊者(mahakasyapa)等五百圣众在王舍城(rajagrha)外的七叶窟合诵佛陀遗教,经过了七个月的时间,审定佛所制定的教诫,是称为佛教的第一结集。结集的结果就产生了佛制的戒律(vinaya -- 毘尼)和教法(dharma -- 达磨),而後者就是小乘经典(sutta)。

  然亦有传说(西域记,大智度论),该时有一万数目的大众被拒参加结集,故亦於离七叶窟不远的地方另行结集遗教,结果集成:经、律、论、杂集和禁咒五藏,是谓窟外结集。

  经过一百年後(约在西纪前三八○年),在毘舍离(vai?āli)地方,东方教团的跋耆族(vrji)比丘擅行十辈律法,被西方教团的耶舍(ya?a)认为非法,於是邀集各地的佛教大德七百比丘,共同裁定十事非法,重新结集律法,是为第二结集,被认定是正统的佛法。因他们多半是长老,故被称为上座部(sthavira)。

  其他吠舍离的比丘,为数甚众,因为不服七百比丘的裁定,另外自行结集佛法,他们的人数比正统派的较多,故被称为大众部(mahāsajghika),於是佛教教团便开始分裂、对立起来,从根本两部,更分出许多分派,成为枝末分裂。

  亦另有传说(异部宗轮论),上座和大众两部分裂的原因系由大天(mahādeva)五事所引起,保守的长老派认为大天五事为异说,而进步的多数派则袒护大天,於是便分成上座和大众两部。

  第一结集(五百结集)和第二结集(七百结集)都为後来的佛教界所正式承认(不论南传或北传),至於第三结集和第四结集则被认为是部派的结集吧了。

  第三结集是在阿育王(asoka)时代,即佛灭後二百余年(约在西元前二四六年),那时摩竭陀国(magadha)的阿育王统治大部份印度,深信佛法;但由於僧侣间的诤论,未能和合布萨,思想纷岐,於是阿育王遂请目犍连子帝须(maudgaliputra ti?ya)在华氏城(pātaliputra)召集高僧千人,将混入佛教僧团的外道驱逐後,结集经、律、论三藏,历时九个月才告完成。此次结集後来被认为是分别说部(vibhajya-vādin)系的铜鍱部的结集(1)。在此结集後,阿育王派遣他的儿子摩哂陀(mahinda)率众到锡兰传播佛法,这一部派自称为正统上座部,而所传的佛法,认定是正统的圣典,所以此次结集特别为他们所重视的缘故。

  至於第四结集则在迦湿弥罗(ka?mīra)举行,约在西纪一○○年间,系在於犍驮罗国(gandhāra)的迦腻色迦王(kaniska)时代。那时迦湿弥罗是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in)系的中心,所以,结集的结果是以有部的理论为根据,故说为说一切有部系的结集,结集的原因乃迦腻色迦王为澄清当时部执不同的理论,以(脇)尊者(pār?va)的进言故召集五百圣哲而举行。主要是编纂和注释三藏,作为日後所依据。传说此次结集完毕後,链赤铜成鍱,鍱刻论文於其中,是为佛典有文字纪录之始,唯此次三藏结集,南传佛教方面并无历史纪载,故未为佛教界所公认。

  由上面四次结集的经过来看,每次都是与佛教各派别和思想有关连的,这形成了佛教的教理在发展的过程中有不同的阶段,以致影响到後来的佛教文化的成长。但无论如何,四次的结集使佛教的小乘教义更趋於完备,结构得更为严密,其内容的丰富,使後世的学者称赞不已。

  三、经典问题的商榷

  由於佛陀在世时所说的教训,其内容并不是拘泥於一定的规格,而只是因人、因时、因地而施设方便,给予对象以适当的教诫或忠告而已,这些长篇或简短的语句便形成佛典的基础。但是,只靠人们的牢记,其准确性是否适合呢?又因为闻法的人,因为领略的程度不同而产生相当的理解上差异,这是否有可能呢?所谓:「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而得解。」所以这些问题就发生於日後部派的分岐意见了。

  况且佛陀所用的言语问题,到现在还是一个谜!传说佛陀只是说一种摩竭陀语(2),後来这见解又被推翻。又说佛陀可能用多种国家的言语,以应付多方面的对象,而适应於当地的人民。这论据又未能建立,因为当时有比丘向佛陀提出转佛语为统一的「雅语」,但为佛陀所拒绝,而听许比丘们以「自己的语言」诵习佛语,这证实佛陀只是说普通的流行语而已。

  其次,佛法的流传在最初的五百年间,只是以口口传诵,并未见诸文字,所以在这期间,同一名词,同一文句,在语音、语法的轻重,长短声音关系,以致说法不同,其意义亦有差异,所以在小乘佛教时代,时间的变迁,既无统一的言语以资应用,经典解释的纷诤,亦不难产生矣。

  佛典经过了多次的结集,又经过了无数大德的整理,跟着南传佛法由锡兰语言转成巴利文,又再翻成泰国、缅甸、高棉、和英文(包括欧陆文字)、日文,而北传方面由梵文翻译成为西域文、汉文、藏文、蒙古文等,一直留存到现在,其影响世界文化之大,在宗教、学术思想方面,实在是占有重要的地位,而最主要的,就是佛陀的伟大精神,仍然保存在佛教经典之中,作为一个佛教徒的我们,实在是可感到自豪的。

  四、南传佛教的产生

  由於佛陀在世时已极力提倡自由主义,每一个地区的教团都是完全自治,不受外来的干涉,这些地方性的分化倾向,到了佛陀入灭後更趋向於表面化。因此在吠舍离的中印度地方流行进步的思想(以大众部为中心),而在边疆的南印度及西北印度却盛行保守的思想(以上座部为中心)。

  其後佛教继续向西南发展,而上座部又不断分裂,以优禅那(ujjayanī)和阿盘提(avanti)成为分别部系的化区,化地部和法藏部亦由此而分出。(说一切有部则在西北印度建立起来),铜鍱部(tamra-?ātīya)亦跟着从此传入锡兰(3)一地去。

  摩哂陀是将佛法带入锡兰(西纪前二四五年)的,况且受到了国王(4)的欢迎,他们被安住於都城(5)的大寺(mahāvihāra)中,以宣扬佛教,不久之後佛教便成为锡兰国教了。据说,在印度分别说部的地区是流行巴利语言(pali),而优禅那则为巴利语扩张之中心。摩哂陀及其教团曾长期居留在该地区,所以当他们进入锡兰时,而利用巴利方言实毫无疑问的。

  经过了二百年(约西纪前五十年)锡兰国王(6)以佛教僧侣间亦有诤论(大寺派与无畏山寺派之间),於是下诏结集经典,将传诵的巴利三藏用文字笔录於贝叶上(prattra),成为留传下来的正统南传佛教圣典,这就是南方佛法首次用文字的纪录。

  在以後的数百年间,除了根本上座部的分别说系外,有更多的部派兴起,尚有由印度传来的部派,所以佛教理论并非是约一无杂了。而对三藏的注释,实际上已经有了数种不同的作品出现。同时更有翻译成锡兰文,而岛王统史(dīpavajsa)和大王统史(mahāvajsa)亦先後於西纪四世纪及六世纪时完成。

  到了西纪五世纪时(大约四三○年),有一位摩竭陀大学的学者佛音(buddhaghosa─觉音、佛鸣)从印度到达锡兰,在大寺中从事综合整理南方上座部所传承的三藏佛典,将大部份的各家注释改为巴利文,自己又注释了一部份(7),并且造了「清净道论」(visuddhimagga),成为南传大藏的一本权威着作。其他三藏不足的注释,亦由後来的护法(dhammapala),佛授(buddhadatta,乌波先那(upasena),和摩诃男(mahānāma)先後完成(8)。於是南传佛法的整个系统,已经全部组成了。

  南方佛教由锡兰传布於缅甸、泰国、高棉、寮国等地域,直到现在,仍然影响到该地人民的精神方面及生活习惯很大。他们都信仰巴利圣典为正统佛法,所以在宗教仪式当中,一切经典戒本都用巴利语读诵的。至於出家人则坚守律藏的二百二十七条戒律和坚持接受在家人的供养,这和佛在世时的比丘生活并无异样,保持了原始佛教的特性。

  五、南传大藏经的内容

  近代学者,不论是西方的、日本的及我国的都曾经以巴利圣典为研究的中心。多年来在佛教学的领域中有了相当丰富的成果,这种精神是值得鼓励的。

  为了要明了南传三藏的组织内容起见,现在学人首先作简略的大纲介绍如后:

  (甲)律藏(vinanya-pitaka)

  (一)经分别(sutta-vibhavga)-戒经广释

  (1)大分别(maha-vibhavga)

  (2)比丘尼分别(bhikhuni-vibhavga)

  (二)犍度(khandhaka)-戒因缘篇

  (1)大品(maha-vagga)

  (2)小品(culla-vagga)

  (三)附随(parivāra)-附属部份

  (乙)经藏(suttanta-pitaka)

  (一)长部经典(dīgha-nikāya)

  (二)中部经典(majjhima-nikāya)

  (三)相应部经典(samyutta-nikāya)

  (四)增支部经典(avguttara-nikāya)

  (五)小部经典(khuddaka-nikāya)(9)

  (丙)论藏(abhidamma-pitaka)

  (一)法集论(dhamma-savgani)

  (二)分别论(vibhavga)

  (三)论事(kathā-vatthu)

  (四)人施设论(puggala-paatti)

  (五)界论(dhātu-kathā)

  (六)双论(yamaka)

  (七)发趣论(patthāna)

  南传三藏得以被重视於世人乃得力於伦敦巴利圣典协会(the pali text society , london),该会之创办人系曾在印度长久居留之锡兰民政机构(ceylon civil service)成员的达维教授及夫人(prof. t. w. rhys davids & mrs. caroline rhys davids)於西纪一八八一年所创立,伦郭巴利圣典协会将南方上座部所传的巴利圣典编辑成罗马字化,并翻译成为英文出版,使世人认识到根本佛教的教义和历史,及其精密的哲理,故其对东方文化的贡献,可谓至大且钜了。

  在伦敦巴利圣典协会成立之前,已有端纳氏(george turnour)於西纪一八三七年首先将巴利文的锡兰历史「大王统史」英译面世。而哥本哈根大学(copenhagen university)教授富资保(vincent fousboll)将法句经(dhammapada)译成英文,於西纪一八五五年出版。自此以後,研究巴利文的学者大感兴趣。(乃)至西纪一八七○年及一八七三年,二大卷之巴利辞典始在施以达氏(robert caesar childers)的努力下编成,成为钻研巴利语文之重要工具。

  参与巴利圣典协会的学者,除达维教授夫妇外,尚有泰莱(arnold c. taylor)、奥登堡(h. oldenburg)、穆勒(edmund muller)、贾炳达(j. e. carpenter)、菲尔(leon fear)等着名巴利文专家,到最近全部编译工作才告完成。

  达维教授於西纪一九○四年被选为孟辙斯特大学(manchester university)之比较宗教学教授,更被任命为皇家亚洲学会秘书及图书馆主任,致力於东方文化的发展,终於西纪一九二二年末。达维教授死後,其工作由其夫人主持,直至西纪一九四二年逝世为止,德国巴利文学者,史提特博士(dr. william stede)继续於西纪一九五○年被选为会长,现在之韩尼尔(j. b. horner)乃是於一九六○年继史提博士出任为会长的。

  自十九世纪中叶以来,在欧洲的各国学者和历史专家亦有从事於巴利原典的翻译、校勘及考据的着作,故对於欧洲佛学方面影响甚大。至於泰国、缅甸、高棉、印度、锡兰各国皆有自己国家文字的巴利三藏刊本。

  日本则於西纪一九三五年由高楠博士功绩纪念会支持下,将英国巴利圣典协会刊本及泰国皇室定本纂译成日文,成为日本文的「南传大藏经」,翻译成员除高楠博士担任监修外,另有宇井伯寿、长井真琴、福岛直四、赤沼智善、荻原云来、金仓圆照、水野弘元、宫本正尊、出田龙城等巴利文学者五十人,至西纪一九四一年才全部完成,计有六十五卷七十大册。

  日本南传大藏经除将律、经、论三藏印行外,并将藏外各种巴利文译本出版计有:

  弥兰王问经(milinda-pa?ha)

  岛王统史(dīpa-vamsa)

  大王统史(mahā-vamsa)

  小王统史(cūla-vamsa)

  清净道论(visuddhi-magga)

  一切善见律注(samanta-pāsādikā)

  阿毘达摩摄义论(abhidhammattha-savgaha)

  至於我国,在民国二十三年间,武昌世界佛学院已有泰国亲王所赠巴利文藏经,初有意译成中文,唯因人材缺乏,未有实行。支那内学院亦有购置伦敦巴利圣典协会的全部出版物,但未有着手翻译。抗战期间,留於上海的热心居士曾计划根据日本文翻译南传大藏经,名为普慧大藏经,由范古农、夏丐尊、芝峰法师等主持,至抗战胜利,工作停顿,成绩如何,未见发表(10)。因此,直至现在汉文之南传藏经,仍属付诸厥如,谨有少数之单译本出现计有:

  (一)南传念安般经(11)  汤用彤译

  (ānāpānasati sutta)--中部经典一一八

  (二)南传法句经    了参译

  (dhammapada)--小部经典一

  (异译本)真理的语言(12)  净海译

  (三)南传阿昆达摩摄义论    法舫译

  (abhidhammattha-savgaha)--藏外

  (异译本)摄阿毘达磨义论(13)  中国佛学院译

  (四)南传经集(14)  高永霄译

  (sutta-nipāta)--小部经典五

  (五)佛说四念处经    忍慧译

  (satipatthana sutta)--中部经典十

  (六)清净道论中国佛学院译

  以上所列举的仅为目前所得之资料而辑成,以後如有发现,当即陆续向读者报导,各界人士若果知道有更多的译文时,欢迎来函指正。

  六中部经典与中阿含经

  南传大藏经的巴利文中部经典(mijjhma-nikāya)与汉文大藏经的中阿含经(madhyam=āgama)并非全部雷同,在内容、经数、和次序各方面都有分别,现试简略作一比较:

  中部经典(majjhima-nikāya)

  一五二经

  第一编    根本五十经篇(mūlapannāsa)

  初品

  根本法门品(mūlapariyāya vagga)

  十经

  第二品

  师子吼品(sīhanāda vagga)

  十经

  第三品

  譬喻法品(opammadhamma vagga)

  十经

  第四品

  双大品(mahāyamaka vagga)

  十经

  第五品

  双小品(cūlayamaka vagga)

  十经

  第二编    中分五十经篇(majjhimapannāsa)

  初品

  居士品(gahapati vagga)

  十经

  第二品

  比丘品(bhikkhu vagga)

  十经

  第三品

  普行者品(paribbājaka vagga)

  十经

  第四品

  王品(rāja vagga)

  十经

  第五品

  婆罗门品(brāhmana vagga)

  十经

  第三编    後分五十一经(upari-pannāsa)

  初品

  天臂品(devadaha vagga)

  第二品

  不断品(anupada vagga)

  第三品

  空品(suata vagga)

  第四品

  分别品(vibhavga vagga)

  第五品

  六处品(salāyatana vagga)

  中阿含经(六十卷)

  二二二经

  一、七法品

  十经

  二、业相应品

  十经

  三、舍梨子相应品

  十经

  四、未曾有法品

  十一经

  五、习相应品

  二十经

  六、王相应品

  十经

  七、长寿王品

  十五经

  八、秽品

  十经

  九、因品

  十经

  十、林品

  十经

  十一、大品

  二十五经

  十二、梵志

  二十经

  十三、根本分别

  十经

  十四、心品

  十经

  十五、双品

  十经

  十六、大品

  十经

  十七、哺多利品

  十经

  十八、例品

  十一经

  在中部经典和中阿含经的比对下,品名相同的仅有四品(双大品与双品,王品与王相应品,婆罗门品与梵志品,分别品与根本分别品),至於相同的经,只有九十八经。(详细请参阅赤沼智善着汉巴四部四阿含互照录)。其他有些则被编入其余的经典(nikāya)或阿含(āgama)中,其他有些则互相所无的,考其原因,乃因为中部经典与中阿含经所采用不同部派的诵本所致,前者是南传分别说系之铜鍱部(tāmra-?ātīya),而後者系传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in)的诵本(15)。

  中部经典的伦敦巴利协会巴利语本系在西纪一八八七年由杜兰尼(trenckner)所编纂而成,而由韩尼尔(j. b. horner)翻译成英文出版的,日文的中部经典则是由干泻龙祥译出的,至於中阿含经则为东晋瞿昙僧伽提婆所译的。

  七、关於中阿含经

  阿含经属於丛书体裁,乃集合许多独立之单篇经品而类合而成的。所以每单经自有其独立的性质。在四阿含经未完全译出之前,已经有许多其中的单本经的形式出现,这就是初期佛经传入中国时的许多译师的作品,可能他们只诵出其中的一部份便译成汉文,或者为方便当时的人易於学习起见,不愿译出冗长的经典的缘故吧!

  因此在东晋时的僧伽提婆译出六十卷中阿含经之前,已有汉之安世高(来华期一四七~一七○)和吴?支谦(来华期二二三~二五三),    西晋释法矩,东晋无兰等先後分别译出了中阿含经之单篇经,约有四十多篇(16)。

  到了苻秦建元二十年(西纪三八四年)昙摩难提、僧伽提婆及竺佛念等在当时道安的赞助下在长安一同译出增一阿含和中阿含经。但经过十四年後,即隆安二年(西纪三九八年),僧伽提婆感觉到中阿含经乃是在兵燹中匆匆完成,其中词意多未惬意,故重新与僧伽罗叉在扬州再译,即现在留存之今本是也。

  由此可见,中阿含经已在後汉期间(约西纪一五○年)由西域译师相继传来中国。到後来全部译出中阿含经已有二百五十年。昙摩难提系兜佉勒(tukheara)人,僧伽提婆和僧伽罗叉乃罽宾(kasmira)人,他们都是闇诵经文而译出的,而该两地实为说一切有部之根据地。故说他们所译之梵本乃属说一切有部的诵本实十分有道理的。

  因为汉译中阿含经渊源於一切有部的梵本,而南传中部经典根据分别说部的巴利本,是故两部经之内容未能尽同的原因。

  四阿含虽然在刘宋元嘉二十年(西纪四四三年)已全部译出(最後出的是杂阿含经),但并不为国人所重视,这与我国人的根器和文化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反之在同时期输入的大乘经典却盛行起来,尤其是当时的般若思想和禅坐风气却风起云涌,与庐山慧远的净土宗比较,小乘经典的研读,更属瞠乎其後了。

  八、念处经的各种译本

  念处经(即佛说四念处经的异译本)乃是在南传大藏的中部经典(majjhima-nikāya)和汉文大藏经的中阿含经的,就是上面所述的两种经典其中内容相同的九十八经之一。与这经有相似的乃是在长部经典中的大念处经和汉文增一阿含经的四意止经,现将各不同的译本列下:

  (一)巴利文本

  (甲)satipatthāna sutta edited by trenckner(majjhima-nikāya vol. 1, no.10)-p. t. s.

  (乙)mahā-satipatthāna sutta edited by ryhs davids(dīgha-nikāya vo1. ii, no.22)-p. t. s.

  (二)英文译本

  (甲)applications of mindfulness tranlated by j. b. horner(the collection of he middle length sayings vol. i, no.10)-by p. t. s.

  (乙)the only way translated by f. l. woodward(some sayings of the buddha-p. 72)

  (丙)the four intent comtemplations translated by henry clark warren.(buddhism in translation)

  (丁)the four arousings of mindfulness translated by rev. yen why

  (三)日文译本

  (甲)念处经干泻龙祥译

  (南传大藏经中部经典第十)

  (乙)大念处经

  (南传大藏经长部经典第二十二)

  (四)中文译本

  (甲)念处经僧伽提婆译

  (新修大正藏中阿含经第九十八)

  (乙)四意止经(作参考用)僧伽提婆译

  (新修大正藏增一阿含卷十二--一)

  (丙)佛说四念处经忍慧译

  以上各种译本,可说是洋洋大观,对於研读该经的读者,提供了不少的资料吧,至於各种译本的校勘或评价,还要待读者进一步的研究呢!

  九、佛说四念处经

  佛说四念处经(the four arousing of mindfulness)中英文对照本系忍慧法师(俗名顾世亮居士)在三十多年前(约西纪一九三九年)在香港编译而成的。当时是根据数位锡兰比丘在香港逗留时,由注师和他们依巴利文经典参订而辑成中英文的,当时是用油印本印行,直到现在才刊行单行本的。

  现将该经之科别判胪列在后,读者可从其中窥见经文的构造成份:

  (一)序分(起教因缘)

  (二)正宗分(正教所说)

  (甲)标说(唯有一法)

  (乙)释说四种奋发提起(分四)

  (子)观身(分六)

  (a)观出入息

  (b)四种威仪(行,住,坐,卧)

  (c)照顾及圆满醒觉

  (d)观不净身

  (e)九种弃屍想观

  (丑)观感受

  (寅)观心

  (卯)观法(五分)

  (a)五盖缠(贪欲、瞋恚、懈怠、掉悔、疑惑)

  (b)五执取蕴聚(色、受、想、行、识蕴)

  (c)六种内外入(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

  (d)七觉支(觉念、择法、精进、喜、轻安、定、舍)

  (e)四圣谛(苦、集、减、道圣谛)

  (三)流通分(依教奉行)

  世尊临涅槃时,曾再三叮咛各佛弟子的遗言有:「佛在世时,依佛而住,佛灭度後,依四念处而住。」故此经乃佛在世时所说明修行四念处的重要性和如何修行,正如经中所特提出的四种奋发提起醒觉念处观照方法乃是「净众生、度忧悲、灭苦恼、达正道和证涅槃」的唯一途径。道四种观身、观受、观心和观法就是贯澈原始佛教的基本道理,亦是小乘的修行重点,为达成究竟解脱的目的。

  本经译者忍慧法师为香港佛教知名大德,深研佛教经典,行持禅宗,有数十年,在香港各地,主持跑音坐禅法会,从学者众。法师擅长英语,常与外籍人士宣扬佛理,深得彼邦学者敬仰。法师历任香港各佛学团体、宗教会社首长,并常代表香港出席世界佛教大会,学人与法师相稔十有余年,故知其为一真实修行之值得尊敬之长者。

  十、结语

  学人拉杂成章地写了本文,其目的不外希望引起我国人士对小乘经典(不论南传和北传)加以注意,深入研究,能够和外国学者并驾齐驱,发扬佛学。学人现仅提出数点,殷切祈望,请各读者指教:

  (一)冀望我国有志研究小乘佛教之学者将日本南传大藏经并参考巴利圣典原本翻译成汉文南传三藏。

  (二)重新编纂和整理现存汉文大藏的小乘阿含经,小乘律及毘昙论藏,或将之翻译成现代语,以适应时代需要和便利学者研究。

  (三)将我国之汉文小乘三藏与巴利文之南传三藏互相校勘和考证,定其异同。由此可发现南北传佛教的发展过程和佛经历史的变迁情形。

  也许有人认为吾人致力於研究小乘佛教,或编印小乘经典(例如此次出版之佛说四念处经)为不智之举,原因是与我国人之大乘根器的菩萨精神不符,以致在金钱和时间上都有耗费之可能,学人谨藉此机会有所解释焉。

  根据唯识学的理论,认为佛家以有情的根器不同特施设五种种性范畴:第一是菩萨种性,第二是声闻种性,第三是独觉种性,第四是不定种性,第五是无种性。因此,佛陀便以大乘教法之菩萨乘施於菩萨种性和不定种性的有情;而以小乘教法的声闻乘和独觉乘分别施诸声闻种性和觉种性的有情,更以人天乘教法以之施於无种性有情,如此则令各有情适应其教法而得成就之故也。亦可以比喻佛陀为大医王,因为病者所患的病名各有不同,而佛陀为应病故,所给与病者之药亦不相同,但其结果亦不外使病者痊癒而已。因此就算吾人编印小乘经典甚至入世之人天乘书籍以适应有情,亦有其实在的价值,实属无可厚非者。

  最後,学人谨代表世界佛教友谊会港澳分区总会,证道学会香港分会向编译者忍慧法师,出资者施刚巽居士,校对者李钻铮居士致万二分谢意,他们能使「佛说四念处经和礼足恭听录」得以出版;并愿阅者诸君,共证涅槃!(香港佛教一五八期)

  〔参考书籍〕

  伦敦巴利协会出版之中部经典

  南传大藏经(日文版)

  印顺着:原始佛典之集成

  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

  内学(支那内学院出版)

  黄忏华:印度哲学史纲

  法航:南传阿毘达摩摄义论

  宇井伯寿:小乘佛教的变迁

  t. w. rhys davids the history and literature of buddhism

  黄忏华:中国佛教史

  释了参译:南传法句经

  舟桥水哉原着:小乘佛学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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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沼智善着:汉巴四部四阿含互照录

  谷响:巴利语的三藏典籍

  无忧:巴利语文字简况及其佛典

  henry clark warren:buddhism in translation

  东初:中日佛教交通史及中印佛教交通史

  (1) 见印顺着「原始佛教圣之集成」(三八页)

  (2 )即俗语,近於巴利语。

  (3 )鍚兰(ceylon)今已改国名为sri lanka,古名师子国(sīhala)。

  (4 )国王名提婆难比耶帝须(devānajpiya tissa)。

  (5) 城名阿耨陀那补罗(anurādhapura)。

  (6) 国王名跋陀迦摩尼(vattigamani abhaya)。

  (7) 计有十九部;律藏注、戒本注、长部经注、中部经注、相应部经注、增支部经注、小部经注、法聚论注、分别论注、五部论部、本生义注、法句注等,见法航着「阿毘达磨摄义论序」。

  (8) 详细请参阅谷响着:「巴利语的三藏典籍」。

  (9) 小部经典中有小诵、法句、自说、如是语、经集、天宫事、饿鬼事、长老偈、长老尼偈、本生、义释、无碍辩道、譬喻、佛种性、所行藏十五部经。

  (10) 转译的部份计有:(1)本生经只译出「因缘总序」和一至一五○个本生故事两卷。(2)长部经典一至三十四各经共两卷。(3)中部经典的根本五十经一卷。(4)发趣论一卷-见无忧着:「巴利语文字简况及其佛典」。

  (11) 见内学第四辑--支那内学院出版。

  (12) 见香港「内明」佛教杂志。

  (13) 见无忧着「巴利语文字简况及其佛典」。

  (14) 拙着,见世佛会港澳分会刊物「佛友」,只译出一小部份。

  (15) 见印顺着「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三页)。

  (16) 见梁启超着「佛学研究十八篇」之「说四阿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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